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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师精神 国士风范

作者:晏建怀 编辑:贺晓青 2013-09-01 15:12:3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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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独语与自省曾是王开林早期作品的鲜明特征,回顾历史、思考人生、探寻名师名士的心路历程,则成了他近年创作的主要方向。中年是人生最重要的分水岭,以前,由书生意气和舍我其谁的理想主导创作,激情满怀,不得不发;嗣后,因为经验的积累,现实的碰撞,思想的成熟,他不由自主地进入到历史这座“富矿”,往更深广处开掘。从《天地雄心》、《敢为天下先》、《新文化与真文人》、《大时代与狂书生》,到《国士无双——北京大学的龙虎象》、《国士无双——清华大学的龙虎象》,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他掘进的脉络和路线。正如他在接受《杂文选刊》访谈时所说:“我有时也会淡出现实,回归书斋,醉心于中国历史(尤其是中国近现代史),在这座富矿中翻找疑案,寻求解答,这样的工作更适合于我,也更能驰骋笔墨。”从个体到群体,从自我到社会,从内宇宙到外宇宙,这是他的必然选择。

  两部《国士无双》共收录文章二十六篇,传述北大学人十三位,清华学人十四位。其中,既有前清遗老辜鸿铭、王国维,也有“五四”大将陈独秀、胡适,既有“骂名”远扬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刘文典,也有敢闯禁区、被指斥为“三大文妖”之一的张竞生,既有把大学打理得风生水起的蔡元培、梅贻琦,又有为思想之自由、精神之独立而不避斧钺、以身殉道的陈寅恪、梁漱溟。作者以人物为经,以事件为纬,爬罗剔抉,刮垢磨光,从历史的纵深处,关注那一代优秀知识分子的忧患和命运,探寻着他们的学养、精神、气度、风骨,以及他们肩负的时代责任和历史使命,揭示出近代学人俊秀挺拔的一面。同时,在深度和广度上不断延伸思考的触须,绝不人云亦云。比如《做一个好人到底有多难——胡适是被骂“大”的》、《隐士与叛徒——周作人的汉奸问题》、《不疯魔不成活——陈寅恪的人生五大悲苦》等篇章,单从标题就能体察到作家的别出手眼和良苦用心,其生动的笔触和思想的锋芒珠联璧合,相得益彰,给人一种酣畅淋漓的阅读快感。

  《国士无双》中的人物,非大师,即国士。王开林所追索的,绝不仅仅是简单的人物生平和奇闻逸事,而是故事背后的大师精神和国士风范。这些百年大变局之中的大学者,才高八斗而又特立独行,学贯中西而又风采各异。华北沦陷之际,北大校长蒋梦麟反对日本军国主义的态度非常鲜明。1936年11月29日,日本宪兵“请”蒋梦麟到日军宪兵司令部“谈话”,蒋梦麟单身赴险,在日寇的威逼利诱下,他正气凛然,拒绝就范,死神险些提前光顾。这种以身许国的书生意气,不能不令人刮目相看。

  1953年,中央历史研究委员会决定在中国科学院设立三个历史研究所,拟请中山大学教授陈寅恪出任中古史研究所所长,并安排专人手持郭沫若的亲笔信,南下广州游说。陈寅恪书面回绝道:“我的思想,我的主张完全见于我所写的王国维纪念碑中……对于独立精神、自由思想,我认为是最重要的,所以我说:唯此独立之精神、自由之思想,历千万祀与天壤而日久,共三光而永光……碑文中所持之宗旨,至今并未改易。”这种“思想而不自由,毋宁死”的信念,竟坚定乃尔。

  真正的大师,真正的国士,必然有思想、有良知、有道义、有担当。大师精神,国士风范,学人胸襟,赤子情怀,令人感佩不已。我想,一个国家,一个民族,当他们回忆先贤往哲时,如果没有几个堪称“精神文化基石”的大师或国士,这个国家,一定是一个糟糕的国家,这个民族,必然是个没落的民族。

  王开林在本书的《自序》中说:“任沧海横流,腐恶直泻,人文精神的薪火绝对不会湮灭失传,悲悯情怀的种子也绝对不会朽烂于心底,无论何时何地,这点自信我们还是必须要有的。”在学风、世风和士风如同泥丸走坂的当今,这种大师精神、国士风范,更显得弥足珍贵。这笔精神遗产,在稀释颓靡风气、提振人文精神方面,势必发挥出越来越大、越来越重要的作用。

作者:晏建怀

编辑:贺晓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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